观念是人们对世界的意识反映和对事物认识的结果，观念有先于行动并指导行动的作用。本文拟探讨个性化教育的观念。
一、个体生命具有独特性
2010年中共中央、国务院颁布的《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以下简称《教育规划纲要》）指出：“关心每个学生，促进每个学生主动地生动活泼地发展，尊重教育规律和学生身心发展规律，为每一个学生提供合适的教育。”“关注学生不同特点和个性差异，发展每一个学生的优势潜能。”《教育规划纲要》中明确提出要关注学生的“个性差异”，发展每一个学生的“优势潜能”。
学生的个性差异，来自于个体生命的独特性。个性是类特性、民族性、时代性、地区和社区特点、教育特性在具体个体身上的独特组合，具有倾向性、复杂性、独特性、发展性、积极性，其中独特性是个性十分重要的特征。人是物质和精神的高度统一体。人不仅如植物一样拥有生长着的机体，而且如动物一样拥有自己的感情，更重要的是人还拥有自己的思想。思想的深度，来自于思维的深度。思维是大脑的机能，我们思维的方式、思维的深度、思维的广度，首先取决于大脑的状态，即大脑中蛋白质、电信号等物质的状态。这种物质的状态，首先来自于遗传，是千差万别的，每个人都不一样，即使是同卵双生甚至连体婴儿大脑的物质状态亦有差别。可见，身体及其发展奠定了个体发展的基础。每个人的身体都是唯一的，其唯一性意味着每个人都有自身独到的感受世界的方式。同时，大脑的思维还取决于人们所处的社会环境、所受教育以及个人的主观能动性。每个人的经历、所处环境、受教育的状态及个人的主观努力不同，其思维方式、状态都不一样。由此可见，人是活生生的，千差万别的，每一个人都是一个独立而完整的世界，个体生命具有独特性。
教育的根本在于个体自身。建构主义学习理论认为，学习过程是学习者主动建构知识的过程；学习活动是学生凭借原有知识和经验，通过与外界的互动，主动地生成信息的意义；学生对知识的理解不存在唯一的标准，而是依据自己的经验背景，以自己的方式建构对知识的理解。学习是自主建构、相互作用、不断发生的过程。因而，教育的根本在于个体自身，每一个人成长中的问题，最终只能由自己解决，任何教育都要回到个体自身。在某种意义上说，教育就是个性化教育。在教育中，如果排除差异化，那就是毁灭教育，毁灭生活。个性化是人的存在方式，教育要尊重每个独特生命的尊严和价值。
二、个性=共性+特性
个性不等于特性，个性等于共性+特性，个性化教育不是特性教育。明确这一观念十分重要，否则，个性化教育就可能走偏方向。
大学的根本任务是“立德树人”，培养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高素质人才。人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有机整体，正如叶澜教授所指出的，“要承认人的生命是在具体个人中存活、生长、发展的；每一个具体个人都是不可分割的有机整体；……具体个人既是唯一的、独特的，又是在其中体现着人之普遍性、共通性的个人，是个性与群体性具体统一的个人”。因此，从培养目标看，既要有共性要求，又要有特性要求。首先，要达到国家标准，培养社会主义的建设者和接班人。其次，要达到本校、本专业的培养要求。再次，学生个体具有独特性，要发掘其优势潜能，形成自己最强的一面。
我们培养的学生今后在社会上既要生存，又要发展。如何生存、发展？笔者认为，“共性生存，特性发展”。社会有共同的规则，职业有共同的要求，只有遵循社会的共同规则，职业的共同要求，才能在社会上生存、立足。如果要进一步发展，则必须有自己的特长、优势，个人的作用只有在某种程度上具有不可替代性，才能在某一方面得到进一步的发展。
个性化教育是尊重个体生命的独特价值，发掘个体生命的潜能，培养学生独立人格和独特个性，促进个体生命自由和谐发展的教育。从教育内容看，个性化教育既要重视面对全体学生的通识教育、思想品德教育、专业教育，又要面对每个学生的独特性，为每个学生个性的自由发展创设广阔的空间。从教育方法看，个性化教育不等于个别教育，而应该是整体引导与个别指导相结合，通过和谐教育、自我教育、渗透式教育，引导学生在迷茫中探寻目标，在比较中认识优势，在交往实践中提升品质，在规划中实现自我。
三、个体差异是教育的重要资源
美国学者肯特在论述资源共享时指出：“每个成员都拥有一些可以贡献给其他成员的有用事物，并且每个成员都愿意和能够在其他成员需要时提供这些事物。”个性化教育首先要发掘学生的优势潜能，寻找每一个学生身上个性的最强点和闪光点。个体生命具有独特性，每个学生的优势和闪光点不同，从而形成个体差异。正是这种个体差异导致学生的优势、长处可以相互影响，共生共长，形成良好的教育环境，促进学生的健康成长。
认识自我，是教育的起点。大学期间，是一个人认识自我的十分重要的时期。进入大学后，学生会面临“自我冲突与认同”的矛盾。中学期间，学生对自己已经有了一些基本的认识，进入大学后，随着环境的变化，年龄的增长，有一个重新认识自我的过程。高考顺利，进入重点大学的学生，在中学一般是学习成绩名列前茅，在班上担任主要班干部的学生，进入大学后，发现自己在同学中的高考分数并不占优势，多数人担任不了学生干部，因而质疑“我还是原来那个我吗”，产生“自我冲突”。一些高考失利，未能进入自己心目中理想大学的学生，更是失去了自信。因此，学生进入大学后，往往有一个重新认识自我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周围同学就是一面面的镜子，学生往往在与同学们的个体差异比较中，正确认识自我。
“办大学就是要办一个氛围”，学校应形成良好的文化氛围，让学生去感受、体验。学生的个体差异，正是学校氛围的重要组成部分。有的学生政治上积极上进，有的有良好的道德品质，关心集体、关心他人，有的学习刻苦认真，勇于创新，有的喜欢公益，积极参加志愿者活动，有的喜欢文艺、体育，多才多艺……这些差异，能够形成生气勃勃的文化氛围。
四、万物得其本者生
孔子曰：“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古人说：“万物得其本者生，百事得其道者成。”世界上万事万物都有其“本”，只有抓住其本，事物才能生长、发展、壮大。
任何事物都有“本”，首先，要认识其“本”。“道之所在，天下归之；德之所在，天下贵之;仁之所在，天下爱之;义之所在，天下畏之。”这就是治理天下之本。苏联著名教育家苏霍姆林斯基指出，培养人的时候，不要忽视“人的所有各个方面和特征的和谐，都是由某种主导的，首要的东西所决定的，……在这个和谐中起决定作用的主要成分就是道德”，“道德是照亮全面发展的一切方面的光源”。苏霍姆林斯基认为，道德是育人之本。在个性化教育中，我们认为，德是个性之本，育人之本，要“立德树人”。德包括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道德观。学生们走向社会，无非是做人与做事两件大事，做人是本。从现实情况看，大学培养的学生，无论从政、经商还是从事学术工作，为国家作出贡献，做得非常好的，首先都是做人做得好。一个人有了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道德观，就会为了国家和人民的利益，全心学习、工作，不断创新，不管遇到什么艰难险阻，都能克服困难，坚持不懈，都能团结周围的人，共同创造，实现既定的目标。
五、学生需要是个性化教育的起点
马克思指出：“任何人如果不同时为了自己的某种需要和为了这个需要的器官而做事，他就什么也不能做。”需要十分重要，也是人们所熟知的概念，但我们对此重视不够，研究不够。需要是有机体在生存和发展的过程中，感受到的生理和心理上对客观事物的某种要求。需要往往以内部的缺乏或不平衡状态，表现出有机体的生存和发展对于客观条件的依赖性。需要是有机体生存和发展的重要条件，它反映了有机体对内部环境或外部生活条件的稳定要求。只有满足了这些需要，有机体才能得以健康成长。人没有需要，“他就什么也不能做”，需要是人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内存驱动力。
在实施个性化教育的过程中，我们从发掘学生的优势潜能入手，这是必要的，但进行一段时间以后，发现不少学生不懂得上大学的意义，不知道上大学对自己意味着什么，处于茫然状态，“睡觉睡到自然醒，想缺谁的课就缺谁的课”，沉迷于网络游戏，缺乏强烈的学习需要，学习积极性不高。我们认为，这个问题不解决，个性化教育难以收到成效。个性化教育中，首先要启发学生的学习需要。正如一位学生所说，“我觉得学习这种事，永远要走在老师的前面，不能靠老师来喂，要有主动精神”，主动精神来自于需要。
人的需要是习得的，是在受教育的过程中形成的。教育就是对人的需要的培养。实施个性化教育的过程中，可以通过以下方式来引导学生学习的需要：
首先，通过立志教育引导学生确立人生目标。朱熹说，“百学须先立志”。立志，首先要确立人生的志向、目标。目标就是方向、动力。一个人确立了人生目标，才能有明确的方向，前进的动力，也才会产生强烈的学习需求。从学生的人生目标现状看，大体有以下几种情况：找到了比较正确的目标，并体现在自己的行动中；找到了比较正确的目标，但尚未见诸行动；有了自己的目标，但并不一定正确、合理；浑浑噩噩，没有自己的人生目标。我们要针对不同的状态，采取不同的措施，帮助学生树立正确的人生目标。
其次，通过制定规划明确并实现自己的需要。学校在个性化教育中，提出“一人一规划”，每一个教师、学生都要制定自己的规划。通过规划，使需要具体化，并有计划地努力去实现需要。实践证明，规划起到了很好的作用。一位学生在回顾自己的大学四年时说：“大学一定要做好规划，规划是最重要的，如果没有规划，就像船在海面上航行，没有方向，随波逐流。”
再次，教师要通过课堂教学引导学生的需要。过去，我们强调教师要改进教学，这是对的，但教师同时要引导学生的需要。教师既要改进供给，又要引导需求，帮助学生从被动接受灌输者转变为自身教育的意义建构者。这是大学教师工作的特点，也是难点。为此，教师要进行角色转换，由传授者转变为引导者、合作者、燃灯者、发现者。
六、创新精神培养是个性发展的核心
创新是人类特有的认识能力和实践能力，是人类主观能动性的高级表现形式。创新与个性化教育之间的关系十分密切，创新精神培养是个性发展的核心。
首先，个性发展的过程是一个创造的过程。梅格森认为，人“自己创造自己”。人是主体，具有主体性、积极性，能为自己立法，人类的所有行动都具有目的性。人出生以后，在环境、教育的影响下，不断自我创造，由自然生命开始到社会生命形成。人不仅在时间上展开，而且在这种展开的过程中认识、理解自己，通过植根于保存在记忆中的过去和指向愿望所引导的未来而形成自我概念。这个过程，正是自我创造的过程。诚然，这种创造，有一个从不自觉到自觉的过程。大学期间，学生的自我意识进一步发展，理性思维能力已经形成，自我创造开始走向自觉阶段。
其次，以“独创”为特色的创新思维是一种个性化思维。创新精神本质上是一种独立探究的精神，关键在于突破常规，独立思考、独立判断、独立探究、独立发现，而不是迷信、盲从、墨守成规。思维是个体的思维；思想是个体的思想。只有经过个体大脑的蛋白质、电化学作用，才能形成思维，产生思想。我们强调团体智慧，重视“头脑风暴”，这些十分重要，但这些只能起到刺激个体大脑，激发创造性思维的作用，最终的思想仍然要从个体的大脑中产生。可见，以“独创”为特色的创新思维是一种个性化思维。只有通过个性化教育，才能激发创新精神的形成。
再次，只有通过个性化教育，才能找准自己的创新方向。创新的范围很广，创新是无限的，而人的生命和能力是有限的。这就要求我们去发掘每个学生的优势潜能，让学生找准自己可能的创新方向和创新点，最大限度地产生创新成果。美国哈佛大学心理学家霍华德认为，一个人至少有七个方面的潜能，包括语言潜能、数理逻辑潜能、空间潜能、身体运动潜能、音乐潜能、人际关系潜能和自我认识潜能。但人的潜能因个体差异而呈不均衡分布状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势潜能，也有自己的弱势潜能和一般潜能。个性化教育的内容之一，是发掘学生的优势潜能，从而使学生明确自己的创新方向，确定创新点，增强创新能力。
七、交往实践是个性化教育的重要方式
交往实践是发生在各个主体之间的行为和活动，在现实的交往关系中，每一个人都是主体，都是彼此相互关系的创造者。
首先，要认识交往对学生个性形成的重要性。马克思认为：“社会是人们交互作用的产物。”“一个人的发展取决于和他直接或间接进行交往的其他一切人的发展。”人在世上，人与人的关联始终是基础性的。所谓成人，就是一个人内在地意识到自我与他人和世界的根本性联系。雅思贝尔斯认为：“教育不过是人对人的主体间灵肉交流活动。大学的真正活动，在于它的精神生活。大学的功用是运用各种方法去激发精神生活，而对精神生活最有意义的是交往。”教育教学是师生共同交流的过程，在交往中，师生产生生命意义的共情，完成生命意义的转化。
其次，交往要植根于现实生活。实践是知识转化为素质的中介。人总是在与现实世界的交往中来实现其自身生存的。从学习来看，社会和文化是学习的资源，人在社会中通过社会互动进行学习，学习是在社会场景中进行的，学习具有情景性。人类实践作为人的本质力量外化、对象化的过程，不仅是主体自觉改造物质客体，形成周围感性世界的感性活动，而且同时又是调整和改造主体间的物质交往关系的活动。马克思认为，实践本质上是交往的，实践本身“是以个人之间的交往为前提的”。因此，在个性化教育中，不仅要重视师生、生生之间一般的交往活动，更要重视现实生活、社会实践中的交往。课程是实现教育目标的基本保证，是学校一切活动的中介，正如钱穆先生所指出的，“现代的大学教育是课程中心的”，因此，要重视课程教学中的交流，包括课内课外交流。此外，还要重视科技活动、社团活动、社会服务、班级活动等中的交流。
再次，要建立学校与师生之间的“制度性交流”。交流，不仅学生之间、师生之间要交流，学校与师生之间也应开展交流，从而畅通学校与师生之间的关系，掌握教育目标的实现状况，及时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推进个性化教育的深入。
八、大数据为个性化教育创造了条件
托马斯•克伦普认为：“数字的本质是人，数据挖掘是在分析人类族群自身。”数字、数据与人、教育的关系十分密切。但以往的传统数据基本上是拟态数据，数据的形成高度依赖于研究设计和研究对象对研究设计的反应，相对于所观察的社会行为，数据是事后拟构的结果。进入大数据时代以后，个体是通过信息的形式来实现自我表征或构成的，认识对象处于情境和关系之中，大数据必然包括这些具体关系或情境的认识。任何个体都可以将自己感兴趣的事物数据化，并发布在互联网上，这些数据将成为知识的重要来源；而任何个体都可以通过相应的渠道或技术获取认识对象的知识。因而，大数据是实态数据，是社会行为者主动生成的，而非之后的拟构。大数据一切皆可量化、一切皆可预测、一切皆可存储、一切皆可连接、一切皆可视化的功能和价值，能够真正深描学习者的个性化需求，大数据的超大规模性和精准性为个性化教育提供了现代技术条件和理论基础。
首先，通过“学习分析”了解学生的学习状况和需求，帮助学生个体开展学习。学习分析是“关于学习者及其学习环境的数据测量、收集、分析和汇总呈现，目的是理解和优化学习以及学习情境”。学习分析系统将教学系统、图书馆系统、校园一卡通、手机网络系统、评估数据、学生调查数据等加以整合，建立数据平台，通过学习预测分析、行为分析和学业分析等，了解每个学生的学习时间、学习兴趣、学业状况、思维方式、潜在问题、学习结果，预测学习未来的可能，并在此基础上给学生“画像”，供教师、学生在个性化教育中参考。
其次，丰富个性化学习的资源。大数据时代网上有丰富的教学资源供我们开采利用。一方面，教师可以为学生选择优质的网络教学资源，还可以创造性地将其“碎片化”，为不同的学生提供不同的学习内容，布置不同的作业。另一方面，学校可以充分利用网络资源进一步完善知识库、成果库、音视频库、试题库等各种学习数据库的建设，为学生自主学习提供多元化、个性化的学习资源。
再次，为教师的个性化教学、学校领导的决策提供支持。通过学习分析，教师可以了解每个学生不同的学习状态、需求，从而开展针对性的教学，帮助每个学生提升学习效果。通过大数据的收集和分析，学校可以清晰呈现并比较分析自身各方面的状况，从而使决策更自觉、科学、有效。
九、培养学生个性，学校要有特色
马克思指出：“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实际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人，生存于一定的社会关系之中，其个性只有在现实的社会关系中才能形成。学校是学生学习、生活的主要场所，学校对学生的影响是整体的、潜移默化的，有时是偶然的。因此，培养学生的个性，学校要有特色，教师要有个性。
首先，要认识学校环境、氛围对学生成长的重要性。在美国，有学者围绕“大学是如何影响学生的”这一课题，进行了长达80年的研究。研究认为，大学对学生的影响，从学生成长、发展的角度看，一是取决于个人的努力，二是要融入学校所提供的氛围。可见，环境、氛围对学生成长的重要性。我国学者提出的“泡菜理论”、“办大学就是要办一个氛围”、“教学就是环境的创造”等观点，都是对环境、氛围重要性的深刻理解。一些学生深有感触地说：“在一个高手如云的环境里，你自觉不自觉都在成长。”为此，在教育教学过程中，学校要努力营造一种积极、向上、平等、和谐，使每个学生都敢于质疑的氛围，让学生们从中学习、感受、感悟，净化心灵，提高素质，增长才干，完善个性。
其次，要培育学校的特色，以影响学生的个性成长。共性和特性是相对的。高等教育的特性，相对于每一所大学来说是共性；一所学校的特性，相对于每一个学生来说是共性。在个性化教育中，一所大学形成自己的特性，以影响学生，形成不同于其他大学学生的个性，这是个性化教育的题中应有之义。学校形成了鲜明的特性，就会激励学生探索、形成自己的特性。与此同时，在个性化教育中，教师要培育自己鲜明的个性，从而在教育教学过程中，实现以个性培养个性。
再次，要为学生的个性发展创设广阔的空间。教育的独特使命和价值，就在于它能够为人的成长提供相应的外部条件和文化环境。空间是个体和事物依存的场所，是生命之家、创造的舞台。空间使事物具有了变化性，因为空间的存在，事物才可能发生变化。教育的目的是帮助学生成长、发展，因此，教育需要空间，也只有通过一定的空间才能完成。每个学生的潜能不同、兴趣爱好不同、学习经历不同、思想基础和学习水准不同、所学专业不同、志向目标不同、未来理想不同……因而每个学生需要的学习空间不同。学校要创设多种多样的个性化教育空间，供学生选择。例如，创新适应现代大学学习特征的多样化教学空间，创新“学习无处不在”的校园空间，创新可供选择的制度空间，创新广阔的精神空间，创新开放、共享的网络教育空间等等。
十、开展个性化教育是教育者的一种境界，一种责任
大学的根本任务是“立德树人”，培养具有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的高级专门人才。立德树人，不同的学校有不同的对待方式。采取需要付出艰苦努力的个性化教育方式，这是教育者的一种境界、精神。这种境界、精神来自于“立德树人，必须走个性化教育之路”的坚定信念。这是因为：
个性化教育是对教育真谛的深刻领悟。教育的根本问题在于个体自身，任何教育都要回到个体；每一个人都是独立而完整的世界，每个人成长的问题，最终只能由自己来解决。从教育的本质来看，教育目的是促进人的个性全面发展，从某种意义上说，教育就是个性化教育。
个性化教育是对《教育规划纲要》的深刻理解。《教育规划纲要》体现了党和政府对我国教育发展的基本设想和要求，其中明确提出，“关心每个学生”,“为每一个学生提供合适的教育”，“关注学生不同特点和个性差异，发展每一个学生的优势潜能”。这对个性化教育提出了明确要求，为我们探索个性化教育指明了方向。
个性化教育体现了世界科技、教育发展的趋势。教育是面向未来的事业，教育必须适应科学技术变革和社会发展的要求。例如，互联网是科技发展的重要方面，互联网最大的特点是开放性、互动性、个性化、全球性。美国国家工程院提出工程科学面临着十四大挑战，其中第十三项挑战是“提升个性化学习”。同时，科学技术的发展，特别是大数据的运用，为个性化教育创造了良好的条件。
个性化教育是对学生的尊重和爱。从心理学理论看，尊重是人的一种高层次需要，是在生理需要、安全需要、归属需要和爱的需要满足之后的一种需要。从教育理论看，尊重是教育自由观、教育平等观的体现。从社会学理论看，在人的社会化过程中，尊重的需要得到满足以后，一个人就会自尊、自信、自励，反之，就会导致沮丧和自卑。从法学理论看，尊重体现了公民人格尊严不受侵犯。从价值理论看，人生而平等是尊重的价值基础。基于对学生尊重的个性化教育，是对学生的爱，有利于学生成人、成才，有利于形成良好的学校氛围。
以上是我们对个性化教育观念的初步探索和实践。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学生在变化，因此，个性化教育观念的探索，个性化教育实践的深化永无止境。
（来源：《高等教育研究》2018年第9期，内容有删节）
